​千年古战场——虎牢关

千年古战场——虎牢关

自古以来，虎牢关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个英雄好汉亮本事的地方。当年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不可一世的人物，有的要守关，有的要攻关，从这个朝代打到那个朝代，打来打去,打出了一大堆的关名，留下了一大堆的故事。就说虎牢关这个名字，传说来自周穆王姬满射猎于圃田,将猎获的老虎豢养于此而得名。秦国在这里设关置隘，戍兵把守，始称虎牢关。汉灵帝时，虎牢关改名旋门关，为“汉八关”之一。唐高祖时,李渊的祖父叫李虎，为避名讳改虎牢关为武牢关。到了宋朝,虎牢关又易名行庆关。至明初,朱元璋认为虎牢关“盖万古要塞之地,群雄角逐之区”，又把行庆关改成了古崤关。除了这些，历史上虎牢关还叫过汜水关和成皋关。至于后来关名如何又恢复为虎牢关，史书上却一句也没交代。

荥阳汜水镇西北那一大片连绵不断的土山之间就是当年虎牢关的位置。这里南连嵩岳，北濒黄河，沟壑纵横，丘陵连山，地势十分复杂，历史上对它曾经有过“一里之厚而动千里之权”、“控东西之咽喉”、“ 蕞尔崤关固金汤”和“天设巨防”等好几种说法。不过现在看到的虎牢关，只能是个大概的位置，由于河道变迁，最早的虎牢关和成皋城都已经被黄河水冲刷得一干二净。虽然后来历代都有修建,但关址几乎都不在同一位置。现在能看到的夯土层,估计年代上要离我们更近些。土山前一条河，河边立一通石碑，上书“虎牢关”三个大字,据说是清雍正年间留下来的。关前的大路，当年是西去洛阳、长安,东到汴梁、苏杭的官道，现在过往的几乎全是慕名而至的游人,原来那个东西通途的角色,已被身边的连霍高速公路、陇海铁路、三一O国道取代了。

虽说虎牢关的名气沾了小说《三国演义》和《封神演义》的光——前者书中九次提到虎牢关，后者书中用了五十八次汜水关。但也不能否认，历史上的虎牢关一直都是统治者们图霸业、决雌雄的争斗之地，它的名气同样是与残酷的战争联系在一起的，几乎每个朝代都在这里留下过战马的嘶鸣和将士的喊杀声。春秋鲁隐公五年(前718年)，燕穆侯助卫伐郑,郑庄公凭虎牢之险战败燕国;汉高祖时，楚汉相持于成皋、荥阳之间，汉军凭虎牢之险与楚军抗衡，最后迫使项羽划鸿沟为界;汉献帝初，曹操为讨伐董卓而不惧关险，孤军挺进;两晋十六国时，这里又成为汉刘渊、前赵刘曜、后赵石勒、后燕慕容垂、后秦姚苌等争夺的战场;南北朝时，魏主拓跋嗣的十万大军围住了坚守虎牢关的南朝刘宋大将毛德祖和他的将士，整整围了两百天，宋军人马渴乏，受伤的将士连鲜血都流不出来了，最终要塞失陷，豫、鲁的刘宋国土很快就划到了拓跋魏的名下;唐朝初年，李世民与程咬金、秦叔宝在此大战窦建德，“杀敌三千，俘虏十万”，迫使割据洛阳的王世充出城投降。不过，真要让当地村民讲起来，说得最多的还是汜水关外“温酒斩华雄”、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的故事，甚至能说出刘备的双股剑、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蛇矛枪和吕布的方天画戟来。相传当年刘、关、张在此与吕布一番厮杀百十回合，打得难分难解，最后还是张飞大喝一声，用马鞭把吕布的头盔三叉紫金冠打落在汜水河里，一番对战才以吕布失魂落魄、仓皇败逃而结束。虽说这个故事更多地出现在小说和戏剧舞台上，但当地的百姓还是宁愿信其有。虎牢关许多地名、建筑都与这个故事的情节有关，譬如张飞寨、吕布城、跑马台、点将台、梳妆台、三义庙等，这些名字叫的不是一天半天了。

虎牢关也蒙受过日本侵略者的战火。1944年,日军香田师团及铃木旅团发起河南战役，动用了两万多步骑兵、两个炮兵联队、一个机械化部队，还有三十多架飞机。4月,铃木的第七旅团步骑兵五千多人携炮二十余门、战车七十多辆，沿郑洛公路经虎牢关进犯洛阳,原杨虎城将军的西北军改编的第四集团军奉命扼守虎牢关至登封一线，其中九十六军所属一七七师固守虎牢关阵地七昼夜,毙伤日军两千五百余人，硬是没有让日军越过虎牢关一步。5月，毛泽东在他的《学习与时局》报告中讲道:“河南战役已打了一个多月,敌军不过几个师团,国民党几十万军队不战而溃,只有杂牌军还能打一下。”这里说的杂牌军,正是陕西子弟组成的第四集团军。6月，《解放日报》社论指出:“在河南，汤恩伯的装备是超过一切所谓杂牌军的，可是只有武器差的杂牌军坚决抵抗了敌人，汤恩伯的几个集团军都是不战而溃,损失二十万。”7月，《新华日报》的社论又评:“悲愤的是正面战场上,没有个个都像刘茂恩、孙蔚如、马法五将军那样不惜牺牲自己部队的实力，坚决抵抗日寇……”

经历了那么多的战争，虎牢关却没有留下太多的战争痕迹,是时间的力量把它一点点地消磨掉了。一个“控东西之咽喉”的天险地位,已经快成了被人们遗忘的历史。但是只要一提起它,一走近它，人们仍能从这一座座土山和一道道沟壑中感受到雄关的凛凛威风。再走近些,眼前似乎还能看见战旗猎猎,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战鼓声声。于是，一幅幅壮怀激烈的画卷仿佛又在世人面前展现。

参考书目

《行走中原》，大象出版社